龙婆走后五分钟，狄钢带人到了。
看到这五具尸体，狄钢没多说什么，只是按照程序，该尸检的尸检，该检验痕迹的检验痕迹。
从刑警队出来时，天都快亮了。
我和胖子一路沉默，回到店里时，龙婆正在柜台后摆弄一只断手，断手被她剖开了一半，露出了紫红色的肉块和灰白的骨茬，旁边还放着剥下来的一块皮肤。
陈曦也在，她在一旁帮龙婆打下手，我和胖子进屋，她撩了一下眼皮，道：“你俩一边待着去，有话等我俩忙完再说！”
说完，便不再理会我们哥俩。
我和胖子对视一眼，自顾自的去后屋，打水洗脸。
小黑则是回到它的猫窝，找了一个熟悉的姿势趴好，闭上眼睛眯觉。
等我和胖子洗漱完毕，陈曦和龙婆还没忙完。
我没打断她俩，凑在一边。盯着她俩干活。
两人抽丝剥茧般的将紫红色的肉块切割成一毫米左右的薄片，然后用符纸包好，压紧。
黄褐色的皮也不浪费，裁剪成巴掌大小的方块形，摆放在一边。
还有骨头，她俩活干的很细致，灰褐色的骨棒被她俩剥的不带一丝肉丝，剥好后。摆放在一边。
干到七点，她俩终于完活，同时松了一口气，将骨棒，裁剪好的皮肤和肉块搬到青铜棺材里储存。
弄好这些，龙婆抻了个懒腰，道：“憋了一晚上，想问什么就问吧？”
“控欲传师是谁？”我问道。
“一贯道的组成。你了解吗？”龙婆问道。
“了解！”
我点点头，掰着手指头数道：“自上而下分别是道首，坛主，三才，教徒，还有传师！”
我把传师放在最后，倒不是因为传师的地位低，而是传师的地位很尴尬，传师是什么，其实和老师差不多，宣传教义的。
地位可高可低，有的分坛，传师地位甚至赶不上三才，只比教徒稍强一些，有的分坛，传师地位很高，甚至可以架空坛主。
“控欲传师，当年是老太太手下第一强将，更是十八座分坛的总传师！”
龙婆慢条斯理的说道，一边说一边竖起一根手指，道：“所谓七情六欲，由情生欲，控欲传师，当年有七大分身，分别代表七种感情！”
“昨天夜里，小黑干掉的，就是他的一具分身！”龙婆瞄了一眼小黑说道。
“分身很难干掉吗？”胖子问道。
“难不难我不知道，但我知道一点，你们两个加起来，也不是分身的对手！”龙婆说道。
“还有，他的每一具分身，都是精心祭炼出来的，七具分身，他前后花了三十年，耗费在上面的各种名贵药材不计其数！”龙婆补充道。
“所以，你把残骸弄了回来，还切割了一宿？”我问道。
“没错！”
龙婆点点头，说道：“分身的皮是最好的制符原材料，肉和骨头可以入药，都是好东西！”
“他和太奶奶有仇？”我问道。
“有，仇大了去了！”
龙婆幸灾乐祸的说道：“当年老太太递交投名状，第一个卖的，就是这位控欲传师！”
“没想到的是，那么精密的部署，还是让这位控欲传师跑了，虽然跑了，但是也没得好，七具分身全毁，他本人也身受重伤，但还是跑了！”
龙婆越说越兴奋，“从那以后，控欲传师再也没有出现过，都以为他死了，没想到他又回来了！”
“你好像很兴奋啊？”我若有所思的看着她。
“你和我装什么大尾巴狼啊！”龙婆白了我一眼，没好气的说道：“我和老太太的关系，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为她效力，是被逼的，我巴不得她被人搞呢！”
“控欲传师，最善于操控人心，夫妻反目，父子相残，这是他最喜欢看到的戏码，我现在很期待。这样一个敌人，到底能给老太太带来多少麻烦！”龙婆眯起眼睛，脸上的兴奋之色越发明显。
我揉揉下巴，龙婆露出来的信息很值得玩味，对于有人挑战太奶奶的权威，她很高兴，但是并不认为，这个控欲传师能干翻太奶奶，她用的词是麻烦，也就是说，在她眼里，控欲传师只是一个麻烦。
“你为什么知道这么多？”
我沉声问道，这是我非常想知道的一件事，太奶奶没那么无聊，能告诉她如此多的信息。
“你管呢？”
龙婆一句话把我怼了回来，又道：“你最近小心一点，老太太最近手忙脚乱的，暂时帮不上你，接活什么的，能不去就不去！”
说完，转身搀着陈曦，两人嘀嘀咕咕的说起了悄悄话，把我和胖子晾在了一边。
我碰了胖子一下，说道：“最近小心点，大活别接了！”
“哥，我知道！”胖子拉着脸说道。
控欲传师的事，暂时就算过去了，被小黑干掉了一具分身，起码短时间内，他不会再出现。
龙婆在我这待了不到一天，下午走了，走之前和陈曦打了一声招呼。给我留了一个白眼。
龙婆走后，胖子也走了，说去陪灵儿。
我和以前一样，窝在椅子内，默默的想着心事。
这个所谓的控欲传师出现的时间点让我觉得有些奇怪，一共十一个人自杀，他们自杀后，魂全都没了。尤其是那个刘天宇。
其他几位暂且不提，毕竟钟文他们自杀时，控欲传师的分身在，他可以拘禁他们的魂魄。
但是刘天宇呢，他就死在我眼皮子底下，他死的时候，身上还有余温，他的魂哪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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