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袁世凯接了钦差大臣之职却并没有动作起来,皆因此时朝廷内部又有了大变故,以载沣为首的保皇党“预备立宪”的骗局暴露,与实际朝廷想要真正立宪的“立宪”党彻底分裂,载沣为保住皇权,同时也保住自己的地位,将所有“皇亲国戚”一派的权利高度集中,排除异己,本就为“预备立宪”这一骗局而分裂的朝廷各党派便彻底以此分裂,满族官僚为载沣党是为“皇族内阁”,汉族官僚则聚集成另一党派,至此,清廷彻底陷入孤立状态,载沣只得再次下令袁世凯尽快出兵。
而与此同时汉族官僚为拉拢袁世凯也向他发出了邀请,袁世凯依然不为所动,随着朝廷内部如此僵持的情景,全国各地的革命军却没有给他们一刻缓冲的机会,“君主立宪”骗局破裂,再一次掀起了革命的高峰,以江西一带为界限的南方地区已全部独立,并连成一线,向江浙一带逐渐蔓延。
而天津等北方地区也皆有地区独立,京中已渐成孤岛之势,直到此时,载沣才终于明白他没有和袁世凯继续僵持下去的本钱。
11月1日,结束了一整个月的各党僵持,载沣以摄政王的身份宣布解散“皇族内阁”,任命袁世凯为内阁总理大臣,至此,载沣与袁世凯这对宿敌跨越了多少年的斗争,起起伏伏之中,最后以袁世凯的大获全胜而告终,同时,以袁世凯为中心的北洋军正式回到国家这个“舞台”的中心,从山东前往各地北洋军镇的消息以最快的速度抵达。
除却还没有回来的淮聚义与冯一磊军部尚未从台州之地回归,温州、湖州等两地的乔恪、周汉生已然在回程路上,自然也得知了朝廷的这些变故,原本还对凤三各怀的心思,此时也不得不再周顾思量,显然,此时的凤三不再只是他代表的段云业这个人而已,他身后站着的是北洋军,以及即将手握大权的袁世凯。
11月上旬,袁世凯从山东启程前往湖北,湖北境外虎视眈眈的北洋军早已在半月前收到袁世凯的军令集结埋伏,只等袁世凯一到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迅速打下汉口,并在汉口布置重军,并调集各地兵力预备揭竿而起。
而袁世凯迟迟还不曾动作的原因只有一个,他正在与南方独立各省联合组建的为组建中央临时政府进行谈判,袁世凯充分摆出了和平者的态势,并拿出了自己的诚意:
浙江杭州
“协理,汉口来消息了。”
从袁世凯前往汉口的那日起,凤三等这个消息已经太久了,他急急地拆开电报细细读了一番,立刻下令着急各标统,并集结全军,同时向尚在温州的二人发出电报,通报消息,又将消息送往了宁波:成陆的新航线很快就可以正式启动了。
11月起,以上海宣布独立为第一步棋,贵州、江苏、浙江、安徽纷纷宣布独立,整个月,每一个消息都令京中瑟缩,却也令袁世凯手中的筹码不断增加,这些独立的省市中究竟有谁在暗中协助也已无暇追究,北方唯独剩下以京中为中心的几地坚挺着还没有宣布独立,与朝廷而言,他们已是节节败退,从10月的南方,到11月的逐渐向北方靠拢,袁世凯受朝廷之令,却反而劝朝廷与南方革命党议和,如今情势之下,就算他们还固执己见也无济于事,谁能想到革命党的动作竟然如此之快,甚至作为革命军先驱的广州已然发兵前往上海。
清廷快速地作出回应,以袁世凯为全权大臣,与革命党议和。
而这,正是袁世凯与中央临时政府谈判的筹码,这一切,尽在他的掌握之中。
12月18日,凤三作为杭州混成协暂代协理前往上海,袁世凯,革命党中央临时政府代表也同时抵达上海举办会意商讨,而另凤三意料之外却也是想象之中的,中央临时政府代表竟然也算是他的老熟人——黎元洪,见到他凤三也算是明白果然湖北新军已然全数蜕变为湖北军政府,果然黎元洪不是个居于人下之人。
“恭喜你荣升协理了,果然是年少有为之辈,当年张大人没有看错人。”黎元洪带着人与凤三迎面而过,难得遇见相熟之人便留下说话。
凤三看这不远处跟着黎元洪所来的众人,想他从前不过是在张之洞身边一届协理,如今却也是这般人物,不免感慨,却也是看着自己的立场十分客气:“抬爱而已,此来上海还望黎大总督称兴而回,也希望这时局之乱有个好结局。”
黎元洪却不知被凤三戳到了何处,神情一点也不像一个上位者该有的坚毅,这倒是让他有些怪异,从前他看袁世凯或是段祺瑞,无时无刻脸上所呈现出来的是高瞻远瞩且坚定不能动摇的神色,因为有太多的人看着他们,稍微的一丝一毫动摇,动能叫人揣摩出他们的心思,这实在是极大的忌讳,更别说是像黎元洪接下来所说这般并无底气的话语:“但愿能如你所有有个时局的好结局,战非我本意,不战非民之意,若是能够议和,那确实是最好的结局。”
凤三并没有评论什么话语,只是附和之后便目送黎元洪离开了他的视线,看着他的背影却也不禁心中有惑,无论是他的言语还是态度都并非极其确定,站在他这个变革的位置之上,代表万千人的请愿,却也是可以如此犹疑不决的么?若是连他是这样的态度,对上他们那位大人,凤三轻轻地叹了口气,这场会议可不简简单单的只是一场议和会议…
三日后这场会议就清廷与革命党议和后成立临时政府大总统之事出了首个意见,正如凤三所预料的那般,黎元洪在与袁世凯的对阵中显然落于下风,或许是因为袁世凯一直以来作为上位者的威势,更或许是因为各地虎视眈眈的北洋军,黎元洪背负了极大的压力,一旦行差踏错便是大军压境的陷阱令他应下由袁世凯担任大总统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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