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时辰差不多了,莫君赶忙又得领着全县的官员胥吏以及部分士绅百姓到五里之外迎驾。现在正值隆冬时节,虽然金乌已经渐渐爬了上来,但是那呼啸的北风也不是那么好受的。几乎等到快要冻僵的时候,眼睛里终于看到了一条长龙缓缓地朝他们这边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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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子銮驾,当然不会走得太快,虽然李元婴座下的赤焰驹是万里挑一的神骏,但在这种环境下,也只能让他憋着了。去献陵祭拜和当年随李世民巡幸洛阳宫的路上可不一样,当初那是去游玩,就算把天子銮驾给冲散了,只要李世民不怪就没什么事。但是如果今天李元婴敢冲散去祭拜献陵的队伍,那就等着那些御史们的口诛笔伐吧。
“滕王殿下!”也不知长孙面团是不是算准了天子銮驾走不快,他今天也骑着一匹枣红大马。
长孙面团成天一副人畜无害的笑容,难道别人就没有吗?李元婴看着长孙胖子那肥大的身躯压在那匹枣红大马上,热情地抱拳道:“元婴见过长孙司空!不知司空唤元婴何事啊?”不过那匹马的命运却是悲惨得紧啊!
长孙无忌眯着一双小眼睛笑道:“无事,无事!只是无忌刚才在后头看到滕王殿下一人独行,故而与殿下同行!”
“多谢长孙司空了!”李元婴回头看了看,笑道:“看来雉奴和淑娘恩爱得很啊!前几日还一直缠着某这个小皇叔呢,这会儿却把某这个孤家寡人给留在了这边。”
长孙无忌微笑道:“祭拜完献陵之后,雉奴就会随滕王殿下一起下江南了,如此一来,只怕回京恐要一年之期了,雉奴应该是想趁着这几日陪陪淑娘吧!无忌听说雉奴下江南还是滕王殿下向圣人提出来的?”
李元婴颔首道:“不错,长孙司空也知道,雉奴一直想着去外面看看,好不容易完成了弘文馆学业,便央求元婴带他一起下江南。没想到元婴跟皇兄一提,皇兄还果真就同意了,只是有些难为淑娘了,还望长孙司空不要见怪啊!”李元婴这句话的含义不外乎就是不着痕迹地表现了虽然李祐被赐死间接与他有关,但他却依旧圣眷不减。
长孙无忌乐呵呵地说道:“自然不怪,雉奴出去历练一下也好。无忌对滕王殿下‘读万卷书,行万里路。’这句话赞同得很,难怪当年殿下执意从圣人那里要来了江南道黜陟大使一职,想来也是因为如此吧!”
“长孙司空谬赞了!”李元婴拱了拱手说道,不过心里却在琢磨着,这个长孙胖子今天突然跟他走在一起是为了什么?难道就是为了炫耀一下他跟李世民所说的话,李世民也全都一字不漏地告诉了长孙无忌?
于是也就有一茬没一茬地跟长孙无忌天南地北地说了起来,慢慢地銮驾也就过了三原县的县境。不过长孙无忌却冷不丁地问道:“滕王殿下,前些日子无忌曾经听雉奴提到过,滕王殿下和起居郎褚遂良一起讨论过世封刺史的事情,殿下好像对圣人的世封刺史也不是很支持?”
李元婴不由一怔,心道长孙胖子跟他套了这么半天的近乎,难道就是为了这事?不过这件事情并没有什么好隐瞒的,李元婴颔首道:“不错,自从元婴与魏相公一起出京,黜陟江南道以来,先是在山阳渎看到徐皇兄私自出境,并且其帐下亲事、帐内也大多仗势欺人之辈。行到鄂州,长孙司空也知道,因为一个意外却牵出了江夏王兄之子李景恒掠卖奴隶一案,接下来就是庶人祐叛逃吐蕃了,所以虽然元婴也是世封金州刺史,但对世封刺史却并不支持!而褚遂良,当日在两仪殿皇兄将李祐赐死内侍省,废为庶人的时候,就曾经向皇兄进谏过,不过却引发了皇兄的雷霆大怒。不知长孙司空为何突然提起此事?”
长孙无忌无奈地说道:“其实无忌自从抗封奏疏被驳回后,也曾多次让丽质劝说圣人收回成命,可惜却没有丝毫用处。封建制,从汉代的七国之乱,到晋代的八王之乱,都无疑表明了此制度绝非立国之良策,圣人虽然对魏相公、王尚书等人从来都是从谏如流,奈何在这个方面却一直不肯纳谏。当初正式下诏世封刺史的时候,无忌曾经领着十四位受封功臣抗封过,不过宗室诸王方面却没有表态,如今知道了滕王殿下也不支持此议,不知殿下能否也领着宗室诸王抗封啊?”
李元婴不由暗怒,你这死胖子当年将宗室诸郡王降封为郡公,得罪了一大片宗室中人,现在还想怂恿老子也干这傻事。不支持是一回事,但是带头抗封就又是另一回事了,要是因为自己的因素让宗室诸王掉了世封刺史的头衔,他脊梁骨非被他那些哥哥、侄子们给戳烂不可。
心里突然一动,李世民可是有着极其爱惜羽毛的毛病,何不利用他这个弱点呢,于是神秘兮兮地说道:“其实要想让皇兄停罢世封刺史,元婴倒是有一策,不过这一策必须由长孙司空执行才能奏效,而且可能还会有些危险,不知长孙司空可愿一试啊?”
“哦?滕王殿下细细说来,无忌洗耳恭听!”长孙无忌谦恭地说道,不过心里却不以为然,他和魏征、房玄龄他们想了这么久,都没能想到让圣人停罢世封刺史的方法,李元婴一个小娃娃知道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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