阎立本一脸焦急地趴在船头,一眼就看到了手臂上挂彩的薛仁贵,顿时眼睛一黑,差点就从这船头上栽了下去。不过看到李元婴手中握着一把长弓,人还算完好,这才松了一口气,若是滕王在江南有个什么闪失,那他这个江南道黜陟副使可承受不起圣人的雷霆之怒。连忙关切地问道:“大王,您没事吧!”
李元婴摇摇头,对上面说道:“让王师担心了,某并无大碍,此行多亏了仁贵兄和宋孝杰、宁飞两位兄弟!王师先把船上的踏板放下来,其他的事情上船再说!”既然与阎立本会合了,那他这个身份也就没有什么好隐瞒的了。
“大王?李玄英?玄英兄是宗室中人吗?”听了“李玄英”和大船上那个中年男子之间的对话,李雪岩平静地问道。从刚才看到那艘大船的时候她就已经有心理准备了,不过心里面还是没由来有一丝微微的失落。
李元婴有些不好意思地拱手道:“元婴微服出行,有隐瞒之处,还请雪岩兄见谅!”心里却是腹诽,你不也没用真名吗?
“元婴!”李雪岩低喃一声,抬头怒道:“你是滕王李元婴!”
李元婴在黄鹤楼的时候就隐隐觉得这个李雪岩对他的真实身份好像有着很深的怨念,现在当然就更确定了。心说难道是穿越前那个小李元婴得罪了眼前这个女人?也不对啊,他几年前就从郭迁、王伦那边套过话,那个李元婴从小到大好像就没有离开过大安宫。不由疑惑道:“某正是滕王李元婴,恕元婴眼拙,雪岩兄以前可是认识元婴?”
言志冷笑道:“我家郎君虽然是一介平民,但名满天下的滕王殿下又有谁能不识呢!”
“放肆,竟敢对殿下出言不逊!”言志言语间表露出来的不屑谁都能感觉到,一旁的郭迁立刻就冷声叱喝道。
李雪岩也斥退了言志,对李元婴抱拳道:“家仆失礼,请滕王殿下恕罪!”
李元婴还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既然李雪岩赔罪了,也不好和一个小丫鬟一般见识,只好摇摇头笑道:“不碍事,不碍事!雪岩兄,我们还是先上大船去吧!”
李雪岩连忙道:“雪岩惶恐,岂敢与滕王殿下兄弟相称!”
李元婴苦笑道:“我们还是先上去再说吧,否则那徐斯文就跑远了!”说罢就在郭迁和李义府的搀扶下登上了大船。
紧跟上来的李雪岩犹豫了一下,还是迷惑道:“滕王殿下,您不是被圣人特旨留京不之官吗?怎么到鄂州来了!莫非殿下是之官了?也不对啊,殿下是金州刺史,这里和金州可是风马牛不相及啊!”
李元婴狐疑地看着李雪岩,本来看这丫头的言行举止还以为也是官宦世家出身的,怎么连他到江南来干什么都不知道,难道是商贾人家?不过他能犯得着一个商贾人家什么事情,竟然惹得连一个小丫鬟都对他怨气颇深,貌似他好像从没有向李世民提过什么与民争利的建议吧……
摇头解释道:“雪岩兄难道没有听说过吗?前些日子圣人往十道派遣黜陟大使,而元婴正好领着江南道黜陟大使一职。自下江南以来,一直与几个随行人员微服私访,却没想到在武昌县遇到了这种事情,看来鄂州的吏治令人堪忧啊!”
李雪岩脸色顿变,急声拱手道:“滕王殿下差矣!自从去年圣人诏江夏王世袭鄂州刺史以来,鄂州政通人和,百废俱兴,滕王殿下岂可因一个徐斯文而对我鄂州妄下定论,毕竟这个徐斯文转任武昌县令至今也才两个多月的时间,江夏王一时失察也是在所难免的。”
见李元婴奇怪地看着她,李雪岩慌忙又解释道:“滕王殿下,雪岩就是鄂州江夏人,自从江夏王拜鄂州刺史后,江夏县的一切变化,雪岩都看在眼里。滕王殿下因一个徐斯文而归咎鄂州,雪岩当然要为江夏王据理力争。”
李元婴摆摆手笑道:“雪岩兄不必担心,元婴并无归咎于江夏王兄的意思。世人皆知,我大唐宗室,唯江夏王兄与河间王兄为最贤,元婴当然也晓得。”
“立本参见大王!”看到李元婴登上船来,阎立本马上就迎了上来。张天水也道:“让殿下受惊,是天水之过!”
李元婴爽然地笑道:“张卿不必自责,微服私访嘛,有些小麻烦也是在所难免的,不过也幸亏王师和张卿及时赶到,否则这小麻烦就成大麻烦了!”接着便把滕王师阎立本和滕王府司马张天水介绍给了李雪岩。
李雪岩连忙拱手道:“原来是丹青圣手阎侍郎,雪岩久仰大名了!”
阎立本顿时面露怒色,他最忌讳的就是有人把什么画师、丹青圣手等等这些称谓冠于他的官职前面。当年李世民与侍臣泛舟春苑,看到池中有异鸟,召时任主爵郎中的阎立本将它画下来,结果寺人传召的时候皆称他为画师阎立本,不提官爵,这件事情一直被阎立本引为平身之耻,李雪岩今天当然是犯了阎立本的忌讳了。看在滕王的面子上,阎立本也就冷淡地回了个礼,转而就与后面登上船的薛仁贵以及已经双手脱力的宋孝杰、宁飞寒暄去了。
李雪岩顿时就有些尴尬,言志虽然刚刚被李雪岩斥退,但还是小声嘟囔道:“不识好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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