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人在外喧哗?”皇上正与随行的大臣在屋内谈政事,忽听见外面凌乱的脚步声成串的响起打断了二人,皇上有些不悦的微微皱眉。小德子立马开门望去,低声的怒骂道:“胆子都肥了,竟然敢在殿前失仪。”
“德公公赎罪。”外面被制服压下的一个小太监,脸上充满了焦灼,他看见小德子出现,如同望见救星一般开口。
“德公公出事了,十皇子忽然昏厥,高烧不止。”小德子面上微惊,“那还不赶快请太医。”
“太医去了,只不过半天没有诊治出来病因,淑妃娘娘一时担忧,心悸不已也昏了过去,那边乱成了一窝粥,所以奴才才斗胆来此向皇上求救,不知皇上可否去看看。”
小德子一时脸上面色变换,最后阴着脸朝屋内跑去,皇上负手而立,暗压着眉眼,旁边说了一半被打断的大臣弓着腰站在一边不敢开口,被震慑等着外面的奴才汇报。
小德子进入屋中急忙开口将刚刚外面奴才说的话,一字不落的朝皇上禀报,话才刚刚说了一半,提起淑妃二字便见皇上已经按耐不住的从自己的身边大步而过。
小德子眼中一暗,连忙跟着皇上的身边,大臣被甩在屋中,一时半会儿有些踌躇,不知是否要跟上去,最终还是小德子特意慢一步,匆忙落下。
“李大人请回吧,如若还有旁的事,将奏折放下就是。”李大人点头站起身,眼中是疑惑不解,十皇子好好的,怎么就病倒了?
此次他们落脚之地是一处精小的庭院,应得皇上说:暂停此地落脚,莫要打扰到此处百姓。所以皆是以简而行,虽城中百姓知道来了大人物,但却不知这大人物竟是天底下最大的主。
此时较为别致的庭院便给了人最好的方便。不过急行了数十步,便走往另一处的侧院,到达了淑妃所在之地,皇上直接迈步而入。
院中早已经沸腾一片,众人像是无头的苍蝇,来回里里外外穿梭着,见皇上进来都是一停。皇上一眼扫去跪倒了一片,个个连大气都不敢出。
皇上无视于他们,直接进入屋中,里面随行的所有医师聚集在一起,愁眉不展的细语,看见皇上进来,领头的太医上前一步对皇上兢兢战战行了一礼。
皇上面无表情的看着他问道:“怎么回事?”已步入中年的太医伸出手,捏着自己颤抖的胡须,对皇上犹豫说:“这……”
“到底是怎么回事?”皇上呵斥的声音,平地惊雷般的猛的爆发,他的怒火响彻在屋中,将所有人都吓得一缩脖子,老太医更是吓得抖成了筛子,低头便又要往地上跪,小德子一把搀住太医凑在他的身边催促:“皇上心急,您就快些说吧。”
“老臣已经沦流替十皇子整过脉,但一时半会……找不到病因。”老太医硬着头皮道,“朕看你这条老命是不想要了。”
皇上看着太医阴着嗓子说道:“连病因都找不到,要你们何用。”说完一甩袖子朝里间走去,进入里间,一眼看见十皇子孤零零一人躺在锦被里,旁边围了一大堆的宫女和太监,正用手中湿了凉水的帕子替他擦拭着皮肤。
看见皇上进来,众人拜倒在地上行礼,皇上跨坐到十皇子的旁边,伸出手摸了摸他滚烫的脸,又看见他睡不安稳皱在一起的神色,皇上心疼不已,伸出手托着他的脸蛋,低声的安慰:“父皇在这,小十哪里难受与父皇说。”
十皇子没有意识,偶尔干裂的嘴蠕动着,皇上见他像是在说些什么,急忙凑进他的嘴边,将耳朵贴在他的嘴唇上,费力听了半天才听见一个“怕”字。
“哪里怕?”皇上又是心疼又是着急,将头转过一手揽住十皇子,在他稚嫩的身上轻轻拍着,小声的哄道:“怕什么?”
“……”十皇子没有反应,陷入了更深层次的沉睡,“还不都滚进来。”皇上像是被揉捏过的难受,扭过头低低的怒吼一声,外面跪着的太医们利索的从地上爬了起来,急忙低着头冲入内间。
为首的老太医向前走了几步,脸上带着难言,看了看皇上又看了看十皇子,最后纠结的扯着自己的胡须。
“有什么话便快些说,做这样子干什么,真想要朕摘了你的头颅,攒到地下再说嘛。”皇上虽然知道自己太医院为首的老太医有着吞吞吐吐的脾气,可还是让他瞧着焦灼发怒。
“皇上息怒。”一道绵柔的声音忽地插了进来,带着疲倦温和的说道:“太医你就直说吧,皇上如今心下忧虑,你支支吾吾的只会加重心焦,倒不如将心中所想的都说出来,才可以有解决之法。”
“我们都是希望十皇子好好的不是吗?”淑妃从外间进来,伸出手掀开闷热的纱帘,皇上看见淑妃出现,瞧见她脸上未着粉黛的苍白,急忙起身朝她迎去,一把揽住她的腰,心疼的说道:“没事的,怎么就知道折磨自己?细细与朕说来。”
“臣妾其实也不知。”淑妃依偎在皇上的怀中摇了摇头,说道:“刚刚臣妾在外间沉睡,忽地便听见里面发出一声惊叫,臣妾便赶紧进来瞧,等进来的时候便瞧见皇儿已经成了这番模样。”
“本来臣妾叫太医过来,以为皇儿今日吃了什么不该吃的东西。”淑妃看着十皇子,眼中皆是挂牵和担忧至极的恐惧,她猛地伸出手抓住皇上的手臂,轻声的说道。
“可是今日臣妾与皇儿吃着一模一样,臣妾全然无事,而皇儿却怎么也叫不醒。皇上这可怎么办呀?”说到这里淑妃忍不住的哭泣,眼泪大滴大滴地向下落,全部都敲打在皇上的手背上。
皇上被烫的手一缩,浑身寒气缠绕,他扭过头,眼神如电一般射向聚在一起,宛若鹌鹑般的太医,厉声的说道:“还不快为十皇子医治。”
“回禀皇上。”温吞的老太医绵长的深吸了一口气对皇上道:“老臣猜测十皇子并不是服用了什么不该服用的东西,而是……受了惊吓。”
“子虚乌有,荒唐之言。”皇上听见他说鬼神之论,嗤笑一声,小德子也开口道:“皇上乃真龙之躯,如今在此,又有什么荒郊野鬼敢冒犯?”
老太医停下有些苦恼,主要他们看了又看十皇子的确是没有任何的问题,可是为何如此?也只能猜测,面对皇上目光凛凛的视线,老太医必须给个交代,这才是让人头疼的地方。
“皇上。”淑妃适当解围,如同相信道:“十皇子毕竟年岁小,这一惊倒是像失魂之症。”
“胡说八道,什么…失魂之症。”皇上眼中飞速的闪过一道异色的神色,低下头不由的看向淑妃,只见怀里的淑妃本身垂着的眼睛,猛的睁大。
她像是想起什么,反射条件的用手使劲的掐在皇上的胳膊上,浑身紧绷的说道:“皇上,是不是此地不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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