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云初霜的额际终于恢复了昔日的白皙光洁，帝释天似松了口气，慢慢地收回了手。
“幸好，那寒灵潭将那暴戾之力成功镇压住了一半。若是没有镇住，刚才这印记显现之时，你的心智就要被吞噬了。”
他的脸色似乎又苍白了两分，可唇角依旧噙着温柔的笑。
“霜儿，不要怪我。我想了很久，也只能想到这个方法了。”
云初霜一直静静地凝视着他，眸子里似有万千情绪掠过。
“帝释天，你究竟哪一句真，哪一句假？”
“对你的心，为真。”
那淡淡的一句话，让云初霜眼前的视线模糊了片刻。
“那你为什么恢复了魂力，却还骗我？”
“你怕你担心。心之镜的封印出现了松动，我需要加固封印。”
“你可以同我说，让我和你一起合作。”
“不能。”帝释天轻轻地摇头。
“为什么？”
“因为……”帝释天微垂下眼帘，“只要你靠近心之镜太久，你的暴戾之力随时都会被引发，心智会被吞噬。”
“好。我这个理由我暂时接受。”云初霜深吸了口气，“你说，为了压制我身上的暴戾之力，你故意激怒了我，将我丢下了寒潭，但你又为什么要设下那一道隔离结界？如果我没有及时出来，你是不是已经抱了必死的决心？所以你才给小元子传话？交待遗言？”
帝释天苍白的唇抿成了一线。
“好。很好。”云初霜眼睫之上似有水雾泛起，却一直强忍着那股温热，“帝释天，你不要忘记了，在天澜大陆的时候，我就说过，你这条命是我的，你没有那个权力决定自己的生死。更何况，若我的上一世真是死于你手，你就更不能死在其他人手上，就算要死，你也只能死在我手里。”
她微微一顿，看着帝释天苍白的脸。
“我要你亲自带我找到答案。”
“好。”帝释天抬头，“将你爷爷和云楚他们带出魔族之后，我会带你去找寻答案。”
“初霜，你又何必要等？你就不怕冥修故技重施，再一次欺骗你的信任吗？”
忽然，两个人的身后出现了一道熟悉而又危险的气息。
云初霜心头微微一紧，转过身时，就看见了那一道白衣翩然的身影。
他白衣飘飘，站在风里，三千墨发飞舞，他分明是一个高高在上、超脱尘世的谪仙，可那双眼睛里却尽是一片妖冶与嗜血的杀机。
“华离——”
云初霜的眼底划过了一丝戒备，她往后稍退了一步，拦在了帝释天的身前。
华离的眸光里似有幽芒泛起，即使到了此时此境，她竟还是选择护着冥修吗？
“初霜，你可知道，心之镜的封印之地是怎样形成的吗？”
云初霜抿唇没有回答。
“是啊，心之镜确实是冥修帝君用他的元神之力幻化而出，可要镇压魔族，他还需要另一样东西——”
“霜儿——”帝释天冰冷的手紧紧抓住了云初霜的手，“不要被他蛊惑。”
“蛊惑？”华离忽然仰天大笑了起来，“冥修，你敢说，当年你亲手抽离她的一魂一魄，不是为了彻底镇压魔族？”
云初霜的脸色很苍白，可她依旧没有说话。
华离的目光淡淡地扫过了她的脸，“难怪……你又被冥修篡改了记忆吧？”他笑着，指间似有光芒凝聚，“初霜，冥修这家伙一直都对你很不公平呢？他从来都不想，给你自己选择的机会——”
话音落下的同时，他指间华光已朝云初霜额际弹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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