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莫要高兴得太早。”楚葳蕤说：“我只是留住了你的命，并没有治好你的病。”
周飞愣了一下：“你这个售后服务不咋地啊，怎么还有遗留问题呢。我的七杀祭司大人！”
楚葳蕤说：“周飞，你是魔。”
周飞挠了挠头：“那又如何？”
“我治你，就等于杀你。虽然我很想杀你，可是这样的方式杀你并非我愿。”楚葳蕤认真的说道：“神女之光与魔气本就不兼容，我之前曾经试过往你体内渡入神女之光，立刻就遭到了你体内魔气的反扑，差点没把你搞死。”
周飞眨眨眼睛：“搞死这个词儿，我很喜欢。”
“你！”楚葳蕤脸蛋一红，左手举了起来：“我现在就一巴掌打死你得了！”
周飞贱兮兮的说道：“你怎么舍得呢？”
楚葳蕤脸色一沉：“我还是把你打死吧。”
周飞赶忙说：“开个玩笑嘛，别当真别当真。还是说说我的病吧，神殿治不了，那我就只能回去找夫子了。可惜了，本想去参加花食节的，我都答应了冽尘，结果怕是要爽约。”
楚葳蕤真是被周飞的无耻打败了，不过还是耐着心解释：“夫子对你的病怕是也无能为力，若是可以，当年的辛止戈也不会遭到天罚。所以你最好的去处就是悬空寺，那些和尚或许有办法救你的命。”
周飞愕然：“啥？神女治不了，佛主治得了？这不是搞笑么？”
楚葳蕤说：“命是你的，如何选择自然看你。”
周飞舔了舔嘴角，期期艾艾的说道：“真的只有佛主能治啊？”
楚葳蕤漠然道：“我也只是推测，你的体内不仅有魔气，还有温留的妖力。佛教最擅长的就是化解这些东西，或许你找那些秃驴帮你治，回头就变成普通人了。再度变成长安第一废材，也不错啊。”
周飞半眯着眼睛看着楚葳蕤：“我从你的语气中听到了一丝丝幸灾乐祸啊。”
楚葳蕤没有回答，而是端起面前的茶壶，给自己倒了杯茶。
并没有给周飞倒。
周飞笑了笑，也给自己倒上一杯。
俩人默默的喝着茶，一时间竟然没有话说。
喝完一杯茶，俩人同时伸手去拿茶壶，手指尖碰到了一起，旋即闪电般的缩了回去。
周飞的嘴角慢慢的翘起，片刻之后他问：“当初你在我家住着的时候，曾经说过，书院跟神殿将来注定会有一战，我那时候没什么心思，所以也就没问你。假如将来书院跟神殿真打起来，你我战场相见，你会怎么做？”
楚葳蕤道：“你这是在求我留你一命吗？周飞你能不能稍微要点脸。”
周飞说：“我就是要脸才问你的，真不要脸当初你本事还没有恢复的时候，我就把你……咳咳，那什么。”
楚葳蕤听懂了周飞话语中的潜台词，心里又涌出来一股子锤人的冲动。不过很快楚葳蕤又平静了下来，她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说：“周飞，你知道自己的分量吗？”
周飞摇头：“我就知道自己的重量。”
“在神殿的眼中，你甚至比书院大先生二先生还要可怕。”楚葳蕤说。
周飞惊了：“我靠，评价这么高呢？”
“你当越境界杀人是很容易的事儿么？一个人，同时身兼神铭文师、符文师、剑术师、刀术师，并且还参悟了九龙拉棺图，体内还有上任大妖温留的妖力。放眼整个大荒，谁能比你厉害？而且你已经步入神藏，未来更是无可限量。若是将来真的爆发大战，我定会倾尽全力将你诛杀。”
周飞沉默了。
片刻之后说道：“我也是。你是神殿年轻一辈中的佼佼者，在我看来你将来终究能走上寂静之间，成为紫薇尊上。所以在你还没有到达权力巅峰之前，将你杀死也是非常有必要的。”
双方互相凝视。
气氛沉默又肃然。
楚葳蕤的感官在这一刻是极其复杂的。
有些轻松，还有些生气，更多的则是失落。
她不知道自己为何会失落。
失落之后就是烦躁，无法抑制的烦躁。
“明天你就走吧。”楚葳蕤道：“书院的世间代表若是长时间跟神殿大祭司在一起，会惹来很多闲话的。这一次救你，算是回报你当日收留我的恩情。下次再见，我们就是敌人了。”
说完，楚葳蕤转过身去，不看周飞的眼睛。
周飞心里也有一抹难以言说的苦涩，他连续喝了三杯茶，直到将茶壶中的茶全部喝光。
“既然将来注定成为仇人，那我们今日便说些开心的事儿吧。”周飞挤出一丝笑容，故意用那种很轻松的语调说道：“楚姑娘，我还没有恭喜你呢。”
“何喜之有？”楚葳蕤还是背着身子，说道。
“你这个年纪就成为神殿大祭司诶，这难道还不够一声恭喜的么。”周飞夸张的说道：“我问过岳辰啦，他说放眼整个道门也没有比你牛逼的存在。就说现在的那位紫薇尊上，当大祭司的时候至少也百十来岁咯。你才多大点就走完人家百余年才能走完的路，这难道还不够一声恭喜的么？”
“不，这没什么好恭喜的。”楚葳蕤终于转过身，“因为从我修行的那天开始，我就知道我肯定会坐上现在的位置，将来还会走到更高的位置。我只是实现了我人生的一个小目标而已，并不觉得是很骄傲的事儿。”
周飞故意用夸张的口吻说道：“哇，我的七杀大人啊，这话若是让旁人听了去，一定会说你无比自恋。好在我比较了解你，知道这就是你的本性。”
楚葳蕤道：“我就当你是在表扬我了。”
说到这里，楚葳蕤话锋一转，道：“不过嘛，你也不错啊。从长安第一废材变成了书院世间代表，这种变化放在其他人身上，是想都没法想的。可是你只用了短短几年的时间就做到了，你打败了永焱、乔坤、恒念无以及忘寰，都是在自己境界不如他们的时候将对方打败，这种本事，也是难得。”
周飞嘿嘿笑了笑：“被人夸一时爽，一直夸一直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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