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除了那名为小四子的人眼中闪过看不懂的东西,随后他装出恐惧的样子向两位当家说道,“是他,他就是昨天那个展昭!”
兄弟,你以为天底下有很多个展昭么,还‘那个’……搞得好像这世上有多少个影、分、身一样。
“我来此只为弄清几件事,莫要慌张。”展昭保持微笑,巨阙却并未离手——尽管其并未出鞘,震慑作用仍是毋庸置疑。
“你说。”那二当家给了大当家一个安抚的眼神,开口。
“第一,你们为何要冒用展某的名字?”
“嗨,”那大哥大笑,“我还当什么事——南侠名扬江湖,用这名字方便我们生存。”
“这样啊……嘛,但还请大哥以后不要再用了,这会给小弟我带来很大的困扰,要知道,小弟我一向是个怕麻烦的懒人。”
“你小子爽快,合我的意。好,不用就不用,你放心,我说话算数。”那大哥眉目开扬,豪爽中带有着令人不由自主地想要结交的力量。
“多谢。第二个问题,你们是用什么方式接到的刺杀那四人的任务的?”展昭一拱手,决定把语气弄得软一点。
那大当家答得毫不迟疑,“‘涅槃’在黑道上放了消息,凡能杀了那一行四人中黑脸的那个的就会得到一百两的赏金,平均下来每位兄弟三两多的银子,兄弟们可以好好活上将近两年。”
“涅槃?”
“一个地下消息组织,建了不过两三年,却有好多人通过它放消息,它本身也有强大的情报能力。”二当家接过了解释的任务。
虽对这个名为涅槃的组织有潜意识中的反感,但现在既已无法问出更多,展昭便索性压下这个问题。
“那么,最后一个问题,也是最重要的一个——你们为什么要杀包大人?”展昭肃了容,直视那殿上之人。
“砰!”这是椅子翻倒的声音,紧接着的就是大当家的怒吼,“什么?那是包大人?青天大人?!小四子,你明明信誓旦旦地说不是他的,你——”
那小四子的眼珠转了两转,忽然用力地咬牙。
“不好,快阻止他!”展昭见势不对,大喊。
然而,晚了一步。
小四子咚地倒下,再无气息。
展昭上前一步,撕开那人的上衣,其左肩处,果然有一狼形刺青。
“夏朝暗探。”展昭下了结论,“你们是何时何地认识他的?”展昭抬头,一脸凝重地问那位大哥。
“三年前,是他建议的我们兄弟组织一些人做这营生来讨生活的,没想到……”受了太大的打击,这位大哥的声音已经飘忽了。
“那么,一切都好解释了,他们要杀的,根本就是包大人。你们,根本就是被利用了而已。”放开小四子的尸体,展昭起身,“既然事已至此,此事便再不是我们江湖人所能插手的事了。”展昭转身运足力气,声压成线,遥遥传出——
“包大人,请入洞一谈。”
包大人一行四人走入,微有惊讶,但更多的是了然。
不过他随后就暂时没有心思研究这孩子的观察水平了,地上的那具尸体吸引了他全部的注意力——“夏人?”
“是的。这头发发际有刀疤,耳上有耳洞,似乎挂过重物,疑似耳环。”展昭撩开小四子的发,示意给包大人看。
“你是什么时候知道老夫的身份的?”包拯抚须。
“今早。”展昭淡定。
“哦?”包拯睁大了眼睛,再抚须。
“黑成这样还要挡着额头的,普天之下除了包大人不作第二人想。”展昭轻笑,仍旧淡定。
包拯抚须大笑。
“包大人,请问您这次出京所为何事?”展昭看着大笑的长者,敛了眉。
“无事,在京居住过久,官家看腻了老夫,放老夫出来放风而已。”包拯的目光闪了闪。
“那么,接下来的行程,大人可介意多养一口人?”展昭笑如春风。
包拯抚须,“老夫当然不介意。”
许多年后,展昭回忆时,对这段生涯的总结是——开封府护卫的提前实习期。
展家四少从这一天开始了白天跟随包大人脚步,晚上悄悄去探线索,每日仅能偷空儿浅寐打坐的日子。
随同上路的不只展四少一人,还有山寨中原本的大当家与二当家。
之所以说是原本的,是因为历经此事后那山寨已经散了,当初的理由已随小四子的死而现出真容,这群不甘再被西夏利用的汉子自发地散了,各去干各自本行的营生。
而那原本的大当家与二当家,则是决定了追随大人。
一路上,展昭与那两人相谈甚欢——大家的抱负是相同的,不同的只是时间。他们选择了在现在追随梦想,而展昭需要的机遇,在公元1056年——也就是明年——的冬天。
依史载,公元1056年十二月,包拯受任权知开封府。那一年,才是属于展昭的未来的开始。
这两人的未来,也将是展昭的未来——受江湖人唾骂、受朝中人排挤。能让大家坚持下去的,除了头顶一方青天,便只余心中一片清明。
凡事但求,无愧于心。
这两人——王朝、马汉——将是展昭的共事之人,更是他生死不弃的知己兄弟。
早在混熟了之后大家便改口以兄弟相称,展昭也就那两人的特点送了两套武功技法。
这一路上,展昭自将来的开封府一窝子身上感受到的是如同在家的温暖舒适,这时的展家四少的心目中的将来,似乎不会像他曾经想的那样枯燥无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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