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一个真正的中国年,贴对联、放鞭炮、舞狮子的那种。”蒂埃里道。
齐淑芳无语凝噎,舞狮子?现在很少见到舞狮子的情况好吧?“不方便在国际宾馆里过这样的春节,我请大家去我家做客好不好?热热闹闹地过一个中国年。”
“好呀!好呀!”
幸亏他们住的宾馆距离自己家的小四合院不太远,不然过了年都没法安排这么多人在自己家里休息,而且也不好安排。
一共十七个人,自己家准备的年货远远不够。
齐淑芳迅速地请人帮忙。
她的人脉关系在此时发挥了作用,不到一个小时,做年夜饭的厨子就到了自己家拟菜单,年货也都买齐了,薛逢和慕雪寻都回慕家过年,薛父就带着两家的保姆和警卫员过来帮忙,薛父纯粹是自己一个人过年没意思,保姆是薛家的和慕雪寻家的,警卫员是慕青云的。
慕青云这些年步步高升,已经到了可以拥有警卫员的级别,他的妻子和孩子也跟着享受一定的福利待遇,现在薛逢真正成了首长夫人,和慕龙慕虎一起受到国家的保护。
这种保护和福利待遇都是浩劫期间乃至于以前所没有的。
齐淑芳经常去慕家和郑家串门,听慕老夫人和郑老夫人说,已去的领导人在世期间,他们包括他们的子女都没享受到特殊的额外待遇,吃苦耐劳和工农子弟兵完全一致,当然不是说绝对,而是大部分都如此,现在则完全不同了。
人多力量大,很快就准备得妥妥当当。
到了除夕这一天,旅游团里的游客全部都过来了,好奇地东看看西瞧瞧,参观淑芳时惊叫声此起彼伏,因为书房里有很多书籍和字画。
七斤彬彬有礼地招待他们,为了锻炼自己的外语能力,很好地尽了自己作为主人的职责。
平安是个人来疯,外语也不差,看到这么多外国人,她高兴得要命,像个小蜜蜂一样,然而,没过多久,她的心情就低落起来,蹭到齐淑芳身边,仰着红扑扑的小脸,“妈妈,杰西卡,杰西卡什么时候来呀?我都想她了,想得心都痛了。”
“这个我可不知道,杰西卡也有自己的事情要做呀!”齐淑芳拍拍她头上用鹅黄缎带扎起来的蝴蝶结,“不过,你可以给杰西卡写信。”
她和杰西卡相互留了联系方式,七斤年纪大一些,在她和杰西卡通信的时候,七斤也会写自己的信,虽然很多时候写得词不达意,但是却因为杰西卡而结交了杰西卡身边的孩子,成了经常通信的好朋友。
平安噘着嘴:“我不会写很多很多字呀!”
“那就努力学习。当然了,你可以向我求助,你说,我写。”
“好吧,等下次和杰西卡写信的时候,妈妈你要记得告诉我,我有好多好多的话要和杰西卡说,我要谢谢她给我寄来的童话书、”
齐淑芳一口答应。
听到书房里一阵惊呼声,齐淑芳走过去,原来金教授正在写春联,龙飞凤舞的字迹引得一群外国人大呼小叫,连连竖起大拇指。
七斤技痒,在旁边也展现了自己的书法。
卡米尔张大了嘴巴:“好厉害啊!小朋友,你可以送我几个字吗?真是太漂亮了。”
七斤红着脸:“当然可以,如果你不嫌弃的话。”
“不嫌弃,当然不嫌弃,怎么会嫌弃呢?你的字写得这么好。”卡米尔不懂书法,她只觉得七斤书法很漂亮,不比金教授的差。
比起金教授,七斤的书法肯定是差远了,他写的是楷书,而金教授写的是行书。
齐淑芳看他们热热闹闹的,就没有插口。
春联不用齐淑芳操心,厨房有保姆和厨子,也不需要她去忙活,所以她就等春联全部写好以后,熬了糨糊,请蒂埃里等人帮忙贴春联。
齐淑芳是古彭市的人,金教授和金婆婆都遵从古彭市的风俗……不对,是遵从贺楼大队的风俗。古彭市大部分地区的风俗一致,但十里八乡之间风俗的细节微有不同,就拿贺楼大队和齐淑芳的娘家齐集大队来讲,贺楼大队其实讲究除夕晌午贴好春联、放鞭炮、吃饺子,而齐集大队则是晚上吃饺子,和年夜饭一起吃,有的地方却是早上吃饺子。
蒂埃里仗着自己人高马大,勇敢地承担了贴春联的责任。
贺家最近没有近房亲人去世,贴的都是红春联。
宽幅的对联贴在两扇的门板上,窄幅的门联贴在两边的门框上,门楣上先贴红黄蓝绿紫五色印签子,再贴四个字的横批。
大福字倒贴在单门上,小福字贴在各个家具和家电上面,出入平安的红纸贴在自行车上面,装粮食的木桶或者水缸上贴着“五谷丰登”等字样,窗户上贴着金婆婆和齐淑芳剪的窗花,里里外外红红艳艳,热热闹闹。
七斤转了一遍,失望地道:“爷爷写的‘猪羊满圈’用不着了。”
浩劫结束后,农村马上恢复了过年的风俗,很多人家的家禽圈上都会贴着“猪羊满圈”或者“牛羊满圈”等字样,家门口前面的邻居屋后还会贴一张“出门见喜”,寓意着家人出门就能遇到喜事,充满了人民对生活的美好愿望。
卡米尔拿着贴窗户剩下的窗花,“好逼真呀,真好看!”
齐淑芳扭头一看,是一张嫦娥奔月的窗花,笑道:“喜欢的话,就送你了,我再给你剪几张好看的,你喜欢哪一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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