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边一幅上,五角亭中一武将长身而立,握拳呲目,甚是愤然。亭柱上枕臂依靠一丽人女子,泪染湿巾,满面悲然。亭外一硕胖之人阔口裂腮手中持戟,画像惟妙惟肖,将他那震惊与愤怒之情刻于言表。
中间一副上,温泉之中七女共浴,容貌各异皆为美人。温泉蒸汽缭绕将七个美人遮掩得半露半现,惹人遐思无限。池边岩后一个形貌奇异若诸者正探头缩脑做着窥探之状。
三幅画远至元时著作,近则作者还尚在人间,说是传世经典,但这一个个片段挑出来一画,又岂输给闺阁艳作,更见脱俗,不落窠臼。
“这个……应该还有一幅吧?”
青奋化身的女乞丐看着三大名著,虽然说不出为什么,可本能就觉得应该还有第四幅。可惜这时候连曹雪芹的爷爷都还没出生,《红楼梦》也只有等着她去写了。
“你知道这三个典故?”
妈妈微微一惊,只道她是个白痴一切好打整,可若只是暂时性失忆,过得十天半月就什么都想起来,那自己真是自找麻烦了。
“典故……典故是什么……”
女乞丐眼神又转为了茫然,妈妈的心思也像爬山一样上去又下来。转瞬间已经下了决心,既然初一都做了那就不怕再做十五,反正自己买来的是个白痴,也不怕再白痴一点了!今天就让跑堂的去买两剂药给她灌下去,无论是失忆还是疯了,她下半辈子都只用知道被打扮得漂漂亮亮然后张开大腿就行了!
妈妈心意把定,让人带着这个乞丐去梳洗沐浴,换衣吃饭,时间飞快眨眼已经是天色黄昏夜幕落下,到了客不归真正热闹营业的时间了。
张公子,李员外的应酬之声不绝于耳。虽然是大灾之年,但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有钱人灾年也不会窘困到哪去,反倒是趁机发国难财的家伙不计其数。正因为莫清这里突然多了千余张的嘴巴,这些突然多出来的衣食住行就成了生意的契机,反正有县太爷足银给钱,不少商人都愿意来这里做生意,赚钱之余当然要轻松一二,连带着青楼生意也好了不少。
“王公子好久不见了,莫不是最近都在家温书准备考状元?我家小翠这些日子可是写了好多诗文还等着公子指点呢!”
“哦,是吗?那今晚倒要好好品鉴一番了。”
“小翠就在房间里等着您呢,熟门熟路的我可就不送了!”
妈妈接过王公子塞过的一颗珍珠,直笑得合不拢嘴。
“喂?老妈子呢!还不快叫女人出来接待大爷!”
一声豪音如同响雷将大厅中所有人的声音都压了下去,众人都不由皱眉看向源头,看谁如此无礼。
来者是三个敞胸坦怀,反穿眼皮袄子头戴狗皮帽的主。个个都五大三粗,腰间挎着九耳八环的砍刀,一副辽东土匪的模样。
便算老妈子真是老妈子,女人真是女人,妓寨之中也没有这般不留人口舌的。就好比女人不会将嫖客直呼嫖客一样,来者往往也只会称呼“妈妈”“姑娘”。只有那最下等窑子最粗鲁的莽夫才会这等口不择言。
“啊,啊,三位大爷这边请,我们这里的姑娘包你们满意!”
自己是打开门来做生意的,卖的就是一张笑脸,客人有千变万化,只有自己适应他们的道理,难道还指望反过来客人适应自己吗?特别是这些有钱无礼的江湖人士,自己也不是第一次打交道了。
“我们哥三不喜欢酸唧唧身上没二两肉的,找一个床第功夫扎实皮肉看得顺眼的来!”当先一个胸口黑毛满满好像野熊一样的男人喘着大气的说道。
“是是是,三位请楼上来,我马上找三个适合的姑娘相陪,包你们满意!”妈妈陪着笑脸伸手延着,一心想先把这三个瘟神送到角落藏起来再说。
“谁说三个,你耳朵有毛病吗?我说,一个!”
狗熊将脸凑了过来,一张口顿时大股的臭味喷了出来,纵然以妈妈的好耐性也几乎再挂不住脸。
“是,是,我马上就挑‘一个’姑娘陪各位,三位先上去用些酒肉,姑娘马上就到!”
“伺候好了,爷爷少不了你的赏钱!”
也非一味只知道粗鲁蛮横,黑狗熊拍了拍胸口浓密的黑毛,从羊皮袄子里掏出一小片金叶子扔给了老妈子。此时金贵银贱,这片金叶子只怕换得近百两白银,就算穷文富武也是难得一见的财神了。
“哎约,大爷真是男子气概十足,真男人大丈夫啊!您稍侯,您稍侯,今晚要是不把您伺候舒服了,您明天就把我这‘客不归’一把火给烧了!”
妈妈见财眼开,有钱了哪管粗暴不粗鲁臭不臭的,只要这金叶子不臭就行了!三头辽东狗熊蹬蹬蹬用仿佛要踩塌楼梯的力道上楼去了,这个工夫时候妈妈也想好了伺候他们的人选。
这三头禽兽看样子就不是会怜香惜玉的,又指名三个人只要一个姑娘,无论谁去都是凶多吉少,这一百两银子简直就是买命钱。客不归里的姑娘少的跟了自己几个月,多的已经十几年,平日里都在一起,无论自己将谁推出去送死都只怕会寒了其他人的心。这开青楼也跟行军打仗一样,人散了队伍就不好带了。不过万幸今天刚刚十两银子买了个白痴,这种无亲无故的流民本来还怕烫手,正好用在这里捞个够本,然后往城外乱坟岗一埋,十两换一百两,怎么都上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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