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好在还有一个勇猛,虔诚,而残暴的红胡子让教皇感到满意,尽管这位国王与教皇之间的关系不但说不上融洽,甚至堪称水火不容,但是看着终于从雷根斯堡启程的德意志十字军,教皇还是在祈祷祝福之后,给另外两位国王的信中一再提到,希望两位国王“能如同高贵的德意志国王一样,让神圣的旗帜尽早飘扬在东征的道路上。”
“腓特烈已经出发了吗?”
腓力看着由密探们传来的消息,不住的抚摸着卷曲的垂在耳边的头发,在仔细考虑过之后,他才问着等待着命令的侍从:“凯尔的使者是不是回来了呢?”
“陛下,还有他们的消息。”亲信侍从低声回答着,当他看到国王露出的不悦的表情之后,他立刻接着说“我们会注意的,一旦他们有消息就立刻给您带来。”
“也许我该好好注意下那个凯尔了,也许我不该让他自己去做那些事情,”腓力皱起双眉在工地上不住走着,他时不时的抬头看看凌乱的工地,然后果断的下达了命令“让他们停下来,神圣的教堂与神圣的东征比较起来,显然并不是最重要的,我要所有人把我们的力量都投入到伟大的东征中去,要告诉他们,他们的国王将和他们一起到遥远的东方去,难道还有什么比这个更加重要的吗?”
国王的命令立刻得到了遵循,当那些一直聚集在巴黎探听消息的贵族听说了国王的命令之后,他们不由开始暗暗琢磨,这位虽然年轻却已经以狡猾闻名的国王,究竟会以东征的名义,从自己这里捞取走多少好处才肯罢休。
不过腓力显然并不只是对那些贵族下手,他很不客气的向教会伸出了手掌,在东征的名义下,他让教会把修建圣母院的钱款拨给了自己,同时在模仿着英国国王理查在国内开征撒拉丁什一税的前提下,他向教皇提交了一份会在近期尽快开始走上东征道路的时间表。
“我会尽快离开我的祖国,不过因为缺少足够的船只,所以我希望我的军队能得到来自威尼斯,热那亚和撒丁的帮助,我希望这些城邦丰富的船只能够帮助我尽快把我的军队运过地中海,所以在这里我请求您,我的父亲,能说服德意志和这些城邦,能够允许我的军队进入这些地方,以便让我们尽快开始伟大的东征。”
腓力的这封信在令教皇的不禁感到意外和踌躇的同时,立刻受到了奉父亲腓特烈命令留守的亨利的坚决反对,这位未来的国王一边对法王的虔诚表示赞许,一边都腓力提出的允许他的军队进入意大利的南方嗤之以鼻,同时他命令自己的那些贵族警惕起来,随时防范着那条狡猾的狐狸,乘着自己父亲的大军不在的时候混水摸鱼。
对于亨利的抗议,克雷芒三世用一种并不很热衷的赞同表示了谨慎的同意,他在向法王传达德国王子意愿的同时,用一种很暧昧的口气在信中说:“我们都很清楚做为一个虔诚的基督王国的国王你对圣地失陷的忧虑,所以我的孩子,我同样对于你所提出的关于利用城邦的海上力量颇为关注,因为这的确能让你所带领的十字军尽快进入东方的土地,不过鉴于德意志王子对您的猜忌,我的孩子,你未尝不可以另外考虑更加可靠而能够帮助你的途径。愿上帝保佑你我的孩子,愿你能尽早踏上拯救圣地的光荣之路。”
这就是在欧洲西方正在上演的一幕幕杂乱而有趣的戏剧,在这幕戏剧中,各个国家就如同相互撕咬的鬣狗般一边高举着神圣的旗帜,一边不停的在其他人身上寻找机会,伺机狠狠的咬上一口。
而克雷芒三世这位一直盘踞在梵蒂冈的教皇,就如同一只硕大的蜘蛛般在整个西方撒下他那无形的落网,然后耐心的等待在一边,看着他的那些“孩子”在这张已经铺了上千年的大网中相互撕咬残杀。
而就是在这样的时候,德意志国王腓特烈带领着那那支号称拥有十万之众的东征大军,浩浩荡荡的离开了德意志的最后一座城市,进入了忐忑不安迎接他们的保加利亚。
不过出乎腓特烈和他那些大臣意外的是,这一次教皇克雷芒三世不但派人在边境上为他们主持了离开祖国前的最后一次主祭弥撒,甚至还派出了一位在梵蒂冈颇有声望的枢机主教做为护军主教跟随着他进入了保加利亚。
“那些希腊人既然无法摆脱他们的麻烦,那么就让高贵的德意志人成为他们的保护者吧,不过他们要为自己的软弱付出代价,既然他们因为软弱无法保住自己的土地,那么就让更加有力的手臂来保护上帝的赐予吧。”
腓特烈走在保加利亚人的道路上时,他这样对自己的臣子说。
………………
当四月份已经颇为温暖的春风吹过博尔普鲁斯海峡,吹进了海峡边的圣宫时,玛蒂娜.埃.贡布雷正坐在一处背风的地方看着手里的一条丝巾出神。
她的神色显得十分沮丧,已经略显少妇风韵的轮廓笼罩着一层淡淡的忧伤。
“陛下,您不要着急,”身边的女侍小声的安慰着,虽然知道这个时候说什么都没有意义,但是忠心还是让她尽量安慰着自己的女主人“您现在还只有十六岁,难道您不认为您还有大把的时间和机会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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