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吩咐自己的城堡总管一阵之后,凯库尔巴带领着自己的一小队骑兵离开了曼齐克特,他知道自己这么做实在是冒险,谁也不知道那支罗马军队究竟会在什么时候突然出现,或者会不会在他刚刚离开的时候兵临曼齐克特城下,但是一直被那个彻夜难眠的心思纠缠的凯库尔巴,还是绝对要冒这个险。
凯库尔巴是因为一个无法摆脱的噩梦般的猜测而下的这个决心。不知道因为什么,每当凯库尔巴想到那支即将返回曼齐克特的克尼亚残军时,他就觉得心底难以平复。
如果那依然是一支装备整齐,士气高昂的军队,凯库尔巴绝对不会这样,尽管要比任何其他克尼亚人更熟悉和崇尚罗马的文明知识,但是凯库尔巴依然是充满骄傲的认为,世界上还没有克尼亚骑兵无法对抗的军队,至于罗马人,早在一百年前就已经证明了这一点。
可是,那却是一支刚刚经过惨败的残军!凯库尔巴一想到这个,就说不出的从心头阵阵发冷。
如果那支希腊军队无意中遇到了穆历速那支刚受重创的军队怎么办?如果那个希腊人的将领是一个不但大胆甚至疯狂的冒险者怎么办?
凯库尔巴心头不住这样问着自己,他相信那个希腊将领应该已经知道了即将返回的穆历速,而一想到这个人能带领着一支孤军深入敌人腹地的大胆举动,凯库尔巴实在没有理想相信这个人会不去吞下一个叫穆历速的甘美果实。
“如果是我,我也会这么做,”凯库尔巴心里不住的揣测着,他想象着如果自己是这个孤军深入敌境的将领,在面对一座志在必得的城堡,和一支随时都会返回支援的军队时应该怎么办,而让他无奈的是,他得到的答案正是他最担心的。
“那么说,赫利阿特旧堡应该也已经被围攻了,如果这样就能解释为什么莫杜夫河上的两座桥梁都被破坏,那些希腊人不希望我们相互支援……”
凯库尔巴心头不住的揣测着,这让他的心更加忐忑,在派出斥候时,他那些小心的吩咐让那些前哨很是紧张了一阵,以至跟随在他身边的一个小队长不禁小心的询问,他们“为什么不严守城堡呢?”
“严守城堡?”凯库尔巴讥讽的笑了笑,他抚摸着和其他克尼亚人明显不同,梳理得整整齐齐的胡子,好笑的望着自己的小队长“难道你认为城里那些希腊人真的会乖乖的听从我们的命令。我相信,只要有一面希腊人的军旗出现在地平线上,我们首先要做的不是抵抗外敌,而是镇压我们的这些‘子民’。”
“可是大人,已经一百年了……”
“一百年?”凯库尔巴歪头看看自己的手下,然后他就好像怕人听到似的压低声音说:“有些民族,即使过了一千年也不会忘记应该属于他们的荣誉。”
那个小队长有些错误的看着向前远去的凯库尔巴,他不知道这位大人究竟为什么会这么与众不同,不过当他想到大人家里那几个看着就让人讨厌的希腊人教师之后,他就不禁暗暗摇头,同时在心里发誓这辈子一定要离希腊人远远的,以防自己也变成大人这个样子。
当然,这里并不包括他那个漂亮妩媚的希腊女仆……
凯库尔巴越来越相信自己的判断是正确的,尽管在曼齐克特附近还没有得到那支希腊军队去向的确切消息,不过他已经肯定,那支似乎人数并不比穆历速多,甚至可能更少的希腊军队是向着南方去了。
主动与优势敌人野战,这难道是一个聪明的将领会做的吗?小队长有些不敢相信,但是当他说出这个疑问时,凯库尔巴只是淡淡的看他一眼,然后平静的说:“至少在一百年前,有一个这样的笨蛋在这片土地上俘虏了希腊人的皇帝。”
看着小队长错愕的表情,凯库尔巴心头不禁暗暗自问:“这个希腊人人,真能与亚尔斯兰媲美的吗?多么荒唐!”
尽管连自己都否认这个想法,但凯库尔巴还是派出更多斥候到他认为任何可能会出现希腊军队的方向打探,而他则在一个叫帕里姆-乌莱的农庄里等待消息。
据说这个农庄收税官女儿的丈夫,就是跟随那些希腊人离开的。
凯库尔巴的执着很快得到回报,一个关于希腊军队袭击一小队克尼亚骑兵后一路向南的准确消息,让他终于肯定了自己的判断。
可是这并没有让凯库尔巴感到高兴,相反一阵更大的不安令他催促队伍沿着那条已经涨了潮汛的莫杜夫河支流一路向南。
随后不久,他就见到斥候押着个已经疯癫的农奴来到面前。
当凯库尔巴从那个已经语无伦次的希腊人口中知道了那个惊人的消息时,他先是一阵轻轻发呆,然后就猛然跳了起来!
他的嘴里发出一声悠长的呼哨,在那些手下还没明白发生什么的时候,他已经飞快的翻身上马,同时用已经变了腔调的声音大喊着:“回到曼齐克特去!我要派人向苏丹禀报一切!”
再也没有一个克尼亚人比凯库尔巴这个醉心热衷与罗马文明的克尼亚异类,更明白那个叫穆特的农奴说的消息意味着什么!
即使是险些偷袭成功的洛利尔温,也无法明白自己错过了一次什么样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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