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常风赶到医院的时候，急救室的门依旧紧锁着，那火红的灯总让人心里发毛。
“常老师。”
见到常风，守在门口的两人慌忙走了过去，很是慌张。“常老师，刚刚医生说，很危险，病人生命体征正在迅速下降，让我们有心理准备。”
一听这话，常风心头咯噔了一下。紧咬着牙，尽可能的保持冷静，道：“别慌张，不会有事，放心吧。”
妈的，老刘真要出了事，他要自责一辈子！
老刘都已经快六十了，在保安队里是最老的，而且守着英才学院这么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如今居然出现这样的事，当是着实令人难受。
尤其是常风，一直以来出入校门口对老刘的印象都还算不错，总能聊上几句，言语之中也都听得出老刘现在过得越来越好。
对于这个老头子，常风从来也没奢望他做什么，就是坐在校门口看着，其他事都不用处理。先前他也跟老刘说过，等回头稳定下来，老刘就可以放长假或者退休之类的。
可谁想到，这前脚话刚说完，后脚立马出事，真尼玛憋屈……又等了二十多分钟，急救室的门还是没有打开，让常风心里有些烦躁起来。
他很清楚，头部遭受重击，收拾时间越长情况就越不妙，即便是活过来，也很有可能留下很多后遗症。
咯吱！
正想着，急救室的门终于打开，一个医生跟一个护士走了出来，额头还带着汗水。
“医生，怎么样？”常风迫不及待的跑了过去。
医生摘下了口罩，吐了口气道：“手术还在继续，只是目前病人的体征比较薄弱，很有可能出现意外。现在请你们先跟我签署意外协议，希望你们能理解。”
一听这话，常风的背后更是发凉。已经到了紧急签署协议的地步，证明老刘的情况真的非常不乐观！
这下常风真有些慌神了，脑子有些懵，足足呆愣了二十秒才稍稍冷静下来。
“医生，能说一下具体情况吗？”
医生叹了口气，让护士拿了资料过来：“他的头部遭受重击，鲜血压迫进入大脑，导致脑部组织出现坏死。而且正好是中枢位置，比较麻烦。我们现在正在全力抢救，想办法保住他的中枢。”
这话的意思是，即便中枢保住了，老刘活下来了，其他神经也已经破损，很可能会瘫痪？
嘴唇颤动，常风沙哑的追问：“是不是，很可能会出现其他后遗症？”
医生抬头看了他一眼，犹豫了一下还是点头：“从专业角度上讲，很有可能。不过目前手术尚未成功，我也不敢全部下定论。”
话音一落，常风跌跌撞撞差点没摔倒，真感觉脑子有点空白。
如果真的瘫痪在床，那跟死了有什么区别？
妈的，这帮蠢货，居然对一个老头下手，就为了偷看学校训练？
“很抱歉，希望你们做好心理准备。”医生非常歉意，这种事总是这么无奈。
常风回了神，头皮发麻的跟医生签署协议。等会老刘的家人过来，都不知道怎么解释！
这不，医生刚进去，外面就火急火燎的冲进来几个人。
“怎么回事啊，老刘他怎么会这样啊？”走在最前面的是一个六十来岁的老太，应该就是老刘老伴了。
后面还有一对中年夫妇，四十岁的样子，看着还算很年轻。几人都是满脸焦急，尤其是老太，尽可能的往里冲，差点没摔倒。
常风立即站起来，没等迎出去，三人已经到了跟前。
“现在什么情况，说清楚点。好端端的，老刘怎么就急救了？”老太带着哽咽的问道。
常风咬着牙打量了一下三人，耐心的低声道：“奶奶，你别着急。现在医生还在手术，具体情况还需要再等等才知道。”
“这可真是，急死人了。”老太跺了跺脚，“死老头，你可不能有事啊，我还等着你给我补办婚礼呢。”
一听这话，常风鼻子有些发酸，后面的中年夫妇也是眼睛发红。女的轻轻拍着老太，拉着她坐下，男的则是走上前来。
“你是常老师吧？”中年人低声说道，“我是老刘的儿子，刘家辉。我爸他现在，具体什么情况，到底怎么回事？”
常风看了他一眼，蠕动嘴唇想要解释，却不知道从何开口，只能重重的深鞠躬：“抱歉，是我没照顾好老刘！”
这一举动让三人都是吓了一跳，刘老太再度站起来：“常老师，你别这样。老刘他既然是做保安，出现意外的可能性也是有的。别自责，死老头命大，不会有事的。”
到头来居然还安慰常风，让他心里更是过意不去。尤其是刘老太说这话的时候，她的声音分明的带着几分颤抖和哭腔，更是让人心里难受。
刘家辉也轻声劝慰：“常老师，不管怎样你都别自责，真的。我们能理解，无论做什么职业，都会有意外，何况我爸是保安。”
常风深吸了口气，苦笑的解释：“有几个混混想混进学校，正好老刘碰上了。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就发生了冲突，有个人拿砖头砸到了老刘的头，所以……现在医生说，情况比较糟糕，希望你们做好心理准备。”
虽然很残忍，但他不得不说，现实就是如此！
果然，刘老太一听，扑通坐回到椅子上，两眼发直的张着嘴，愣是许久没有说话。刘家辉夫妻俩也是目光呆滞，脸色苍白。
看得出来，他们家还挺不错，老刘有个挺幸福的家庭……“这死老头，就知道逞能，老说要当英雄，这回真成英雄了。”刘老太忽然骂了起来，眼泪却哗啦落下。
常风看着更不是滋味，老两口感情还真不错，刘老太能说出这样的话，反而证明她跟老刘过得很好。
正说着，急救室的门终于再次打开，众人立即蜂拥过去，把走出来的医生给包围起来。
但见医生摘下了口罩，脸上露出了几分笑容，众人的心立即落了下来。
只听医生松了口气说道：“手术很成功，病人意志很坚强。”
“这还差不多，死老头！”刘老太霎时露出了笑容，真的是一对恩爱夫妻，感觉像是在谈恋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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