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晏清被万鸿羽亲自来请的时候, 正准备让人送信给太子问宫中情况。
一列锦衣卫却冲进了书房, 个个面容肃穆, 飞鱼服, 绣春刀, 是锦衣卫身为天子亲卫的特有威仪。
左庆之被这架势吓得脑袋一缩, 眼中全是惊恐。
倒是赵晏清神色淡然, 抬头看来到跟前的万鸿羽。
万鸿羽现在心情也十分的复杂,他此行来是受皇帝的命令不假,但明宣帝却是被那些言官逼着下的命。
如今太和殿外, 跪了一水的言官,齐上疏参齐王与陈家、陈贵妃。句句诛心,义正言辞, 甚至要以死相谏, 本朝成立那么久以来,何时有过这种轰动。
帝王震怒, 有为揭上的事件, 更为这些不知好歹, 口口声声就要他当即挥刀向亲子的言官。
万鸿羽思绪百转千回, 但差要办, 不管齐王如今是冤屈还是确有其事, 都要让齐王跟他面圣。
“殿下......”
“指挥使稍等片刻,容本王去更衣。”
赵晏清在万鸿羽开口的时候抬手,神色淡淡然地打断。
他长身玉力, 清俊的面容上毫无波澜, 亦不问何事,仿佛是早有预料。那种从容淡然让万鸿羽心惊。
齐王何故如此镇定,莫不是早有心理准备会东窗事发?!
赵晏清是早有预料的,只是没想到对方动作那么快,不过是揭了会危及全京百姓的事,就已经让言官行动了。
这绝对不巧合。
赵晏清快步回了书房,早有人给初芙禀报王府里来了一大群的锦衣卫。
她在看到他大步进屋的时候攥着帕子迎上前:“是不是宫里出事了!”
赵晏清朝她微微一笑,安抚她:“不要担心,这事本就在我们的预料之中。”说着,把她轻轻拥在怀里,“初芙,有一事你要想办法通知兄长。”
“什么事。”
都这个时候,他还那么冷静,初芙觉得自己都快要急出来泪了,从来没有这样彷徨过。似乎又回到了传来父兄战死的消息时候,一颗心都在半空中悬着,飘飘荡荡,无处安放。
赵晏清见她眼角泛红,抬手轻轻抚过:“毅王要起事,应该昨日就起事了,昨日破了他一个计划,不过一夜时间就事发。此事太过巧合,时间上不对,即便有人快马加鞭也不能将消息传到毅王封地。”
初芙闻言神色一凛。
赵晏清见她明白了,眼里是都是笑意:“所以一定要告诉兄长,他手里有金吾卫,能方便行事!此事事关重大,也许为夫就等着初芙来救出牢狱了。”
“说的什么傻话!”初芙终于忍不住,用力去抱住他的腰,“你若是出不来,我说过的,我会改嫁的。搞不好肚子里已有了你的骨肉,我改嫁了也不会把他留给你的,我会让他跟后爹姓,你要是受得了,你就尽管把自己当作诱饵给人吞了!”
赵晏清失笑,紧紧圈着她,发现她身子在轻颤,无声叹息一声:“初芙给我穿朝服可好。”
“好。”
她倒想应不好,可是不能。
她让丫鬟去取来朝服,一丝不苟为他穿戴,将绶系好后,再为他正了冠。
威严逼人的赵晏清便在她眼前,她眼眶又忍不住发热。他的唇压了下来,轻碰着她眼皮,让她只能闭上眼,睫毛颤动中湿意染在他唇上。
“初芙,没事的。你不要担心。”
初芙将心里的难过强压了下去,这个时候并不是难过的时候。她踮起脚尖,去吻住他,将心里的慌乱如数发泄在这亲吻中。
赵晏清亦全心全意地回应她。
他再冷静也是有怕的,怕自己陷入苦境太久,让她食不安寝不眠。
小夫妻俩正难分难舍的时候,外头又响起一阵脚步声,是万鸿羽等的时间太久,带人前来‘相请’了。
赵晏清听着动静,终于微喘着松开她,又在她眉心印一吻,目光决然地说:“我进宫了,你在家的。”
他转身,袖袍上的金银线微澜,刺着她的双眼。初芙跟着到了屋外,看到了齐列待阵的锦衣卫,赵晏清的身形就那么冲进雨中,初芙双眸再度模糊了。好像淋在他身上的雨都倾进在她眼中。
赵晏清身形很快就不见了,初芙抬手一抹眼角,眉宇间的忧虑逐渐散去,取而代之的是如松如竹的坚韧。
她指尖还在微颤着,却十分冷静吩咐站在院子里出神的永湛:“永侍卫,看看王府有没有被锦衣卫的人包围,我必须要见兄长,送我出府!”
永湛被她的临危不乱唤回神,心里的焦急缓解许多。
王妃的家人肯定能帮上忙!
他心中一凛,得令带人去查看。
锦衣卫的人果然是包围着齐王府,不让任何人进出。
初芙得到汇报后眯了眯眼,转身也去换自己的命妇服,再出来的时候是她少见的雍容,笔直的身姿纤细,却有不怒而威的威严。
“王妃。”
永湛不知她要做什么,忙跟上。
初芙说:“硬闯出去,他们不敢动我!”
当初芙就那么大大方方出现在王府大门的时候,锦衣卫却出乎意料的没有阻拦,连永湛都诧异了。
其中一名千户走上前,低声道:“王妃,指挥使说,王妃只能出入一回。”
这是万鸿羽在给她放水,让她有机会去搬救兵。
初芙稍一思索,觉得事态可能不是她想那样严重,不然有明宣帝的命令,她硬闯都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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