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描，不，准确点说应该是速写，这也是陈凡接受过的专业训练之一，并不讲究任何的艺术性，但是要求准确！
能够将自己大脑之中的画面以尽可能更加精准的状态勾勒描绘出来，而描绘出来的画面甚至有不少是陈凡的自主意识都无法意识到的。
这其实是一种十分正常的现象，人类认知事物是有固定习惯的，那就是能够清晰的记得自己需要记忆住的东西，而忽略大脑认为并不需要记忆住的东西。
就好比当一个年轻小伙子在大街上无意中瞧见了自己暗恋许久的妹子时候那样，虽然当时大街上的环境，人流，都进入了那个少年的眼睛里，按说是应该能在他大脑之中呈现出清晰的图像的。
但实际上少年却只会记得自己瞧见了妹子，至于其他的环境和人，不好意思，是圆是扁是方是正，那都不会有啥太过深刻的印象的。
陈凡也是人，所以他当然也会有这个问题，但是速写这个技能却是能够帮助他准确的描绘出他大脑中关于一个场景画面的完整清晰信息来。
无论他的自主意识是否印象深刻，这当然是通过严格训练才能得到的结果，实际上受过严格训练的特工，能保持记忆很长时间，并且用速写的手段将他看见过的东西犹如照相机一样精确的描绘出来。
而陈凡现就是正在使用这个技能，乾落雨当然明白，她不明白的是陈凡忽然想到了什么然后开始了描绘。
最初乾落雨认为是陈凡忽然想到了在常山二中看到的某些画面，但现在看上去他描绘的并不是他们去过的常山二中。
那是一栋让她很熟悉的建筑，是云海大学的那栋老旧教学楼啊。
而且画面是第一视角的，显然是这个视角的人正在从高空坠落，似乎就是在从旧教学楼的屋顶上朝下落，同时屋顶上也有着几个人的轮廓，十分清晰，但是矛盾的是又有点模糊。
这明显就是以陈凡视角看过去时候的样子，清晰是因为他接受过的训练，模糊是因为高速坠落的时候造成的视线震动。
“这……”乾落雨看着陈凡速写出来的画面皱眉发愣。
这副图画上的大部分空间都在描绘旧教学楼，只在画面的顶端很小位置出现了旧教学楼的顶层和几个人的身影。
那几个人虽然看不清楚面容，但是从衣着和长相上能看的出来，其中一个是乾落雨无疑，另外一个似乎是桑图，而第三个，也是最后一个人则看上去十分的古怪。
那人的身体看着具备女性特征，应该是个年轻女性，但是脑袋却已经变成了一个巨大的圆球般的怪异玩意儿，上面还伸展着几条触手。
这……是个啥啊？
而且陈凡这份记忆究竟是怎么来的？他什么时候从旧教学楼上掉下去了？而且画面中飞溅的黑色液体又是什么？
似乎是从陈凡的身体上飞溅出来的，难道是血迹？他受伤了？
“你这是……”乾落雨转脸看着陈凡。
陈凡则是皱眉摆手：“别问我，我也不知道这段记忆是从什么地方来的，只是在刚刚醒来的时候就有了这么段记忆，而且在飞快的消退，于是我就描绘了下来。”
“消退？”乾落雨皱眉看着陈凡：“陈凡，你最近做没做过身体的全面检查？”
她说这话的时候显得有点担忧，而她的担忧那是十分有道理的，像是陈凡这样接受过专业训练的人，记忆是不会飞快消退的，就算是最浅层的记忆，只要他想，那么挽留住应该都不是问题。
而会出现这样的问题显然只有一种可能，陈凡的大脑出现了病变，帕金森或者艾斯海默综合征什么的都有可能。
陈凡自然知道她在担心什么，于是扯了扯嘴角苦笑了一下：“我不可能罹患那种疾病的，绝对不可能。”
乾落雨就皱眉了，拿着陈凡描绘出的东西：“你画的这个应该就是你刚刚的噩梦吧？但是连梦境都无法记住，一般人或者正常，而你却是在意识清醒并且想要记住的时候还是忘记了，那么只能解释成大脑病变了吧？”
陈凡一听她这话自己也有点含糊了，确实啊，难道他的大脑真的发生病变了？
当下赶紧用纳枢检查了一下，一切正常啊，这……怎么回事？
难道说是纳枢的副作用？或者是自己最近一直练习奔流造成的？奔流那是调动自己体内的肾上腺素和脑啡发动，经常这样正常人肯定会出现严重的后遗症的，甚至是身体无法负荷被自己给活活的毒死。
不过他这样已经完成了纳枢的人按说不该有这样的后果才是，不过他毕竟对于纳枢知道的还是太少，要不回去问问桑锥再说？
“恩，可能是我最近有点太累了吧……”陈凡从乾落雨手中拿回自己的画的画，然后撕扯下来折叠好放进口袋。
不知道怎么的，他总感觉自己画的这副画十分重要的样子。
而具体哪里重要，他自己都说不明白，只是感觉到一阵阵抓不住的异常。
这样的异常感觉从陈凡回到云海市后就越发的明显，无论是他回家后看见空荡荡的客厅就立刻想到桑锥他们是在睡觉，还是和桑图进入小饭馆内吃饭说的每一句话，都让他感觉十分熟悉。
有种古怪诡异的既视感。
不过既视感这种玩意应该不可能出现在他身上才是的。
既视感，又叫做海马效应，通常会发生在人的青年时期，或者是受教育程度较高，想象力比较丰富的人群身上，也就是说大脑越是活跃，既视感就越容易出现。
而随着人的年纪增长，生活逐渐固定并且倾向于一成不变的时候，这样的感觉就会逐渐减少，甚至是最终消失不见。
而受过专业训练的陈凡，尤其是已经完成了纳枢的他，不大可能出现这样的错觉才是，但今天这就是没完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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